焦裕禄的红色家风接力(一)-下载亚博ap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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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,是焦裕禄诞辰100周年。近些年来,重访焦裕禄曾经生活或工作过的地方和他的家人,寻访焦裕禄事迹的知情人与相关重大事件的发生地,走读焦裕禄精神的点点滴滴,以自己的方式诠释焦裕禄这个红色传奇与红色符号。
剩下多少花多少
1964年2月7日,国家给兰考拨来一批救济棉花。救灾办公室的同志看到焦裕禄的棉袄很破,决定照顾他3斤棉花,让他换件新棉袄。同志们怕焦裕禄不要,就把3斤棉花票送到他家里。焦裕禄知道这件事后,让家属把棉花票退了回去。他对救灾办公室的同志说:“救灾物资是给群众的,我们不能要。虽说我的棉衣破点,但还能穿,比起没有棉衣穿的群众强多了。作为领导要时刻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,生活上向低标准看齐。”
实际上,焦裕禄的许多衣物都该换了。一床被子用了几十年,被里烂了就翻过来用,衣服、鞋袜补了又补。徐俊雅总想给他换件新的衣服,而他却常常对家属说:“现在兰考遭灾,群众生活很苦。跟群众相比,咱穿的就不错了。比我要饭时披麻包片,住房檐下避雪那会儿强多啦!”有一次,焦裕禄的一件已缝了许多补丁的衣服又破了,焦裕禄又让爱人徐俊雅缝补。徐俊雅一看实在是破得不能再补了,就不愿意补。焦裕禄又求岳母给缝补,焦裕禄的岳母也说太破不能补了。于是,焦裕禄就自己动手缝补,还笑着说:“袜底补丁多了,越厚实,站得越稳。衣服补丁多了,穿着结实。”这时,徐俊雅又心疼地把衣服夺回去认真缝起来……
自从1959年发现焦裕禄有肝病以后,徐俊雅就把这因操劳、苦劳和营养不良所致的病放到了自己的心上。她承包了家中一切粗活、细活,买米买面,劈柴买炭,赶集上店,打醋称盐,“连一条小手绢也没让他洗过”。
焦裕禄去世后,徐俊雅从未向组织申请过任何救济,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。兰考县的退休干部王怀彦当年在县政府管理财务工作,他回忆起1965年有一次到徐俊雅家送工资的情形。当时,徐俊雅一家老小住在县委大院附近的3间瓦房里。王怀彦见灶台上放着剩饭,窝头已发黏了,就问徐俊雅为啥还舍不得丢掉。徐俊雅说,在水里泡泡,上笼蒸蒸,还能吃。王怀彦问,这一大家子人,钱够用吗?徐俊雅淡淡地说,工资发下来,买了面、买了煤,剩下的就有多少花多少了。王怀彦说,焦书记在世时,一月工资80多块钱,徐俊雅在兰考县统计局工作,每月工资57块钱,家里虽然人口多,但两口子的工资加起来还够用。但焦书记去世后,徐俊雅要养活一大家子人,就难了。一家人全靠徐俊雅每月50多元的工资和每个月13元的抚恤金艰难度日,生活很拮据。徐俊雅始终记着焦裕禄临终前的遗言:“我死后,你会很难,但日子再苦再难也不要伸手向组织上要补助、要救济。”
焦家孩子多,吃饭是头等大事,穿衣就顾不得许多了。二女儿焦守云回忆说:遇到孩子们没衣服穿的时候,母亲就流着泪把父亲穿过的旧衣服找出来,然后再用剪刀、针线把衣服改小,母亲边做活边流泪。有时,“针也拿不住,剪刀也拿不住,手发抖,缝也缝不了。有几次竟泪眼模糊得被针刺破了手指”。谈及母亲,焦守云数度哽咽。在她的记忆里,自从父亲去世后,母亲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。
一件衣服,老大穿完老二穿。一个作业本,正、反两面都用完,才会换新的。焦守云清楚地记得,有一次母亲为了给一家人改善生活,到街上去买鸡蛋,鸡蛋贩子接过母亲递来的10元钱,说一下子找不开钱,你能不能在这里等一下,我换开钱就回来找给你,母亲信了鸡蛋贩子的话,就在原地等他回来,哪知,等了好久,却不见那小贩的踪影,母亲这时才知道上了当。“回到家来,她伤心地哭了好几次,1元钱,在当时就是一大家人一星期的生活费啊!”
那个时候,焦家最怕过春节、也最怕清明节。“我妈是个非常内向的人,我爸去世后她好多事情不愿意说,整天流泪,默默地做着一切。我爸去世后,我们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鞭炮没有欢笑的春节。那几年,每年的除夕夜,我妈都是流着泪包一整夜的饺子。但包了饺子以后,第二天大家欢天喜地放鞭炮的时候,她就蒙着被子在床上睡一整天不吃不喝。我们心里清楚,我妈是在想念父亲!”焦守云回忆说:“每到清明节,我妈手把着我们的小手给我爸扫墓的时候,她有几次哭得昏倒在我爸的墓前,不得不让人搀着她回家,那情景让每一个人都心痛。后来,我妈养成了一个习惯,无论她住在哪里,她都把我爸的遗像搬到哪里,每日总是看了又看,擦了又擦,就这样苦守着我爸。我们家离我爸的墓地很近,只要她在家里,一早一晚她总是到我爸的墓地上走一走。她和父亲有很多的话要说,要倾诉。”
徐俊雅性情温和,不事张扬,从不愿给人添麻烦,包括自己的儿女。后来,6个儿女一个个走出兰考,在外工作,离休后的徐俊雅仍独自留在兰考焦裕禄烈士陵园附近的家中,仍然保留着每天到丈夫墓前走走看看、与人聊天的习惯。由于年轻时清贫度日,操劳过度,晚年的她一直在承受着糖尿病和多种并发症的折磨。她手脚经常麻木,腿脚浮肿、疼痛,从家中到焦裕禄陵园大门,100多米的距离,需要两次歇息才能走到。